畫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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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 岭南有雨(黄喻)

古风短篇,没有前因,没有后果。我是抱着无差的心情写的,但写出来后不大好意思说是无差,就标黄喻吧。

虽然内容跟生日没什么关系,但还是要说声喻队生日快乐!

  

  

  

  时已三更。月色被密云掩去大半,一条人影在被风吹动的淡淡树影中纵身跃过蓝雨观的高墙,没惊动任何一位守更的弟子,直朝观主的房间奔去。那人一路迅速果断的身形在观主房门前却停了一停,好像有些踌躇,片刻后直接拉开门,无声无息地闪身进屋。

  那人进门时,观主喻文州仍卧于床榻上面朝里侧而眠。

  喻文州因少时家中变故手脚略有不灵便,故而不以武艺见长,但也不至于武艺低微到有宵小之徒擅闯却毫无警觉。早在那人停在房门外时,即便他的脚步声几不可闻,喻文州的身子还是立时绷紧;但当那人进屋时,他反倒放松了下来,仍然躺卧在床,看不出起身的意思,只微微侧过头,神色彷佛半梦半醒,沙哑的嗓音中带着对来者身分心知肚明的了然与惊喜:「少天,你回来了。」 

  「是啊是啊师兄是我我回来了,我知道你肯定睡下了,可就是忍不住想进来看看你。师兄我不在的时候观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卢瀚文那个小鬼有没有捣蛋?师兄你是不是瘦了点?」

  黄少天说得又快又急,声音却放得很轻,好像害怕吵醒他一样,尽管喻文州是醒着的。他走到床前蹲了下来,跟已经转过身的喻文州在黑暗中对视。

  他前几日从兴欣寄回来的信只提到王杰希领着一帮徒弟上门,没半个字提到要回来。喻文州此时也没问,只道:「你连夜赶路想必累了,先去睡一会吧。」

  「哎,我本来还不觉得,你一说我就觉得困了。我没事先知会要回来,房间肯定没收拾好,这可怎么办?还是师兄你让我跟你挤一挤吧。」

  他一面说,一面就要爬上床。黄少天生性在同一个地方待不住,除去在喻文州刚接任观主的那几年一步也不曾离观,助他打点观中事务,待蓝雨观诸事步上正轨后,他一年之中倒有好几个月以掌握武林概况为由在外游历,这次正逢叶秋──后来方知他本名叶修──见逐于嘉世,他更是在兴欣一待大半年。即便他不在观中,喻文州也遣人日日打扫他的房间,以便他归来时随时可用,这点喻文州知,黄少天也知。但他也不说破,只是笑着往里让了让,并说「你除了外衣吧」。黄少天依言而行,躺上床后便一把将喻文州揽过去,喻文州也伸臂搂住他,两人贴得紧密非常。其实床并没有狭小到需要两人紧贴得像是要拧成一股。

  「师兄你真的消瘦了,是不是生了什么病在信上瞒着没讲?手脚疼不疼?」黄少天一边说,一边在他身上按捏。

  「哪能呢,你回来一看不就瞒不住了。」喻文州任他随意触碰,手指慢慢耙梳他的头发。「手脚关节处直到近几日才隐隐酸疼,其他时候都还好。不日内怕是要有风雨。」

  闻言,黄少天稍微拉开一点距离,拉起他的手放到眼前轻轻揉捏。这是当年落下的病根,他的关节处每到将雨的时节就开始作痛。以前年纪小的时候捱不住疼,每次痛起来都满脸发白,后来黄少天看得不忍,只要雨季将近就会跑来说师兄师兄我帮你按一按。在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但他可以想象出黄少天专注的神情。他笑了笑,把黄少天的身子拉回来,问道:「兴欣那边怎么样?」

  提起兴欣,黄少天的话匣子就开了。「哎呀,我看老叶在兴欣客栈那边过得很不错,那里的老板娘人真好啊,她收留叶修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普通的落魄江湖人士,我估计她到现在还是不知情吧,不然就不会叫叶修去抹桌子了。你没看到叶修擦桌扫地的样子,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他那里有几个好苗子,都是误打误撞给他碰着的,再等苏妹子脱离嘉世,应该就会正式重起炉灶了。说到那苏妹子,只因为叶修一纸信笺就连夜从嘉世赶来,一见到面就笑得跟花开似的,也真难为她一个姑娘家这样一路舟车劳顿,情深如许又能奈何哦……」

  他絮絮叨叨,说的有大半是过去信上提过的,喻文州大半年没听到他这样念了,听着也不嫌烦,反而有些安心,又开始昏昏欲睡。黄少天说着说着突然打住,他还来不及抬眼探询,便被搂得更紧,只听到黄少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都这个时辰了,先睡觉先睡觉!剩下的明天再说,说不完就后天再说。」

  「嗯。」他依言阖眼。「先睡吧。」

  虽是这么说,在沉沉睡去之前,他还是轻声问:「少天,你这次怎么回来得这么急?」

  无人回应。正当他以为黄少天已睡着时,才听到他低声说:「因为王杰希说,岭南有雨。」

  喻文州心中一热,过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打趣,声音中带着笑意:「所以你就跟护主心切的小丫环一样赶回来给我捏手捶腿?」

  「什么话,我对你一番真心诚意哪里是寻常丫环能比的!」

  他笑了起来,却不知为何想起黄少天初次长期离观那天,他将人一路送下山时,两人之间的对话。那时黄少天说:「师兄,你若要我一直守在你身边,给我一句话便是了。」

  他的神情严肃又认真,逼得喻文州再次面对这个他思考过无数次的问题。想不想,能不能,愿不愿,这是三件事。最终他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面对着黄少天说:「舍不得。」

  不是不想,不是不能,不是不愿,然而不管如何思考,最后都会绕回来这三个字。

  别人说他心思深沉,对他的势在必得既敬且畏,他也自认虽没用过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脑中的盘算倒也确实比旁人多了一些;但面对黄少天,即便原有的那股私心数年来早已滋长为难以抑制的渴望,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动用什么心机。名为黄少天的剑是蓝雨的剑,是属于他自己的剑,但不是仅为喻文州一人存在的剑。黄少天该恣意驰骋,而非被喻文州扣在身边,当一把只为他斩杀的剑。

  但那时黄少天是怎么回答的?喻文州耳边听着他平稳悠长的呼吸,想起当时年方弱冠的黄少天一身劲装,手拉马缰,腰系冰雨,直到年少时期的末尾才舒展开的身形有如一株白杨般挺拔而柔韧,望着他的目光炯炯,朗声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现在就先这样吧。可是喻文州你记清楚,假如我当真无意要留,你便是说破了嘴也留不住。我黄少天从不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关节又疼了起来,但从黄少天搭在他腰上的手透进体内的热气似乎稍微缓解了这股疼痛。喻文州阖上眼,不去想这次他会在观中待多久,只是把搂着黄少天的手臂又收紧了些,而外头似乎已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End>

20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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