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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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布袋戏] 有名无实(千雪+银娥)

看到王骨e大对有名无实的诠释很久了,今日忽有所感,稍微写一下。

  

  

  

  千雪一找到目标中的人物,追上去就喊:「藏仔啊。」

  自号为天地不容客的人不想理他,千雪自顾自说下去:「后天要给七巧做生日,你也来吧。」

  「……为什么要我去?」

  「七巧想你啊。她说好久没见到罗叔了。」

  见他沉默不答,千雪知道他想到无心,便也不逼他,只说:「要不然,你至少送个礼物。」

  「我哪知道小姑娘喜欢什么?」

  「我还没去邀俏如来,你去叫他,就当作是你送的礼物了。」

  「俏如来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我去邀。」罗碧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又忍不住说:「你连俏如来也邀。他俩在地门也不过相处了一月有余,她怎么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小姑娘嘛……」

  两人边走边说,罗碧一低头,注意到他抱在怀里的竹篮。「你刚去采药?」

  「给七巧洗头用的。」

  「洗个头还那么多计较。」

  千雪耸耸肩。「她家乡那边的习俗咯。」

 

  苗疆毕竟没有这个习俗,这回事不是千雪自己想起来的。他当自己家一样进了还珠楼,将小女儿抱在腿上,跟大女儿闲聊。说到两日后的七巧生日,七巧在他怀里抬起头。「阿爹,那一天要记得帮我洗头。」

  「你想洗头,姊姊今天就帮你洗。」虽然凤蝶这么说,七巧还是摇头。「不行,一定要那天洗。」

  千雪想了一下,脑子才转过来。「对喔,七巧生日那天就是中原的七夕。」

  凤蝶知道七夕,却不知细节。「为何七夕就要洗头?」

  「因为这样才能找到如意郎君!」七巧抢在千雪之前回答。千雪听着她稚嫩嗓音里的兴奋期待,此刻觉得十分可爱,再过十年恐怕就要觉得十分复杂了。

  凤蝶也被她逗得微笑起来。「那可得好好洗一洗。」

  「对呀!不过,凤蝶姊姊不需要了吧?」

  凤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笑。千雪看着她的笑,愣住了。他的心情确实复杂,但与他原本设想的,却又不是一般滋味。

 

  地门里的生活简朴单纯,过生日也只是晚餐多做一道菜,加两个鸡蛋。今天的主角是七巧,罗碧只喝两杯就回去了。千雪拿着扇子坐在屋前乘凉,一下搧搧自己,一下搧搧母女俩。银娥用混了各种草叶的水帮七巧洗了头,一边帮她擦头发,一边柔声说起此刻在天上重逢的牛郎织女。这些千雪在书上读过的中原传说,听着妻子口中说出来另有一种新鲜,等他不再有这份新鲜感时,大概也很快就轮到七巧说给其他人听的时候了。

  七巧不知为何一直闭着眼睛,千雪将扇子凑到她鼻头搧了两下,问:「七巧啊,怎么不把眼睛张开?」

  「水会弄到眼睛,很痛!」

  「头发都快擦干了,哪来的水。」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骗你做啥。」

  她仍是紧闭着眼,一副吃过亏的模样,半晌才睁开一条缝。总算确认无事,她一下子睁大眼睛,噘嘴抱怨起来:「为什么一定要洗头嘛。」

  「不洗头就会臭啊,七巧想要头臭臭吗?」

  「七巧才不会臭,阿爹的头才臭!」

  银娥包住七巧在千雪肩上捶打的小小拳头,笑着说:「在阿娘的家乡啊,传说姑娘家只要在七夕洗头,就能找到如意郎君。七巧难道不想找到如意郎君?」

  虽说是个小姑娘,她可也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发。「为什么在七夕洗头就能找到如意郎君?」

  千雪撩起她已经干得差不多的头发,拉到鼻间一嗅,闻到一股淡淡清香。「因为头发洗干净了嘛。你自己闻,是不是很香?」

  七巧闻了闻,似乎总算有些信服。过了一会她又问:「那,阿娘就不用洗咯?」

  银娥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笑。她的笑容里有种少女般的羞赧,还有一点心满意足。

  那晚她还是洗了头,千雪进房就看到她坐在床边擦头发,一头长发云纱似的披在左肩上。千雪走到她身边坐下,五指顺着那匹亮丽的黑绸梳下来,感觉到柔软的湿意从指间流过,若有似无,缠缠绵绵。银娥瞥他一眼,随即扬手灭了桌上烛火,千雪只来得及捕捉到她眉目间的一丝笑意。

  他手上摸索着,嘴里嘀咕:「不会吧,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好羞的?」

  黑暗中,银娥的笑声轻轻响起。「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夏日夜晚燠热、柔软又带着点凉意,还有淡淡的草叶香气。

 

  若说行过房便符合世人口中的夫妻之实,那么他跟银娥虽不常有,但也确实说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可是所谓的夫妻真的只是这样吗?从成亲到生儿育女,互相扶持着一步步往前进,过程中生出的亲爱之情,难道不才是真正的夫妻之实?而他与银娥之间的亲密,却是奠基于大智慧植入的虚假过往,他们今日是老夫老妻,明日也许就成异姓陌路。这样的夫妻,又该怎么算呢。

  然而记忆中的大智慧,先是用老迈嘶哑的声音,接着用苍狼清亮的声音,对他诘问:「你说地门中的一切为虚,外界方是真;但你在地门时,也如同此刻一般对你的记忆坚信不移。既然如此,何以你能断定,地门中的种种必定不可信?何以你能断定,你们的夫妻情分仅是虚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千雪看向身旁的罗碧。近日他偶然得知了姚明月的死讯,那罗碧知道了吗?如果知道,那他去看过她吗?看着她的墓碑,罗碧又会有何感想?问题在脑中来来去去,最后千雪只说:「你跟姚明月,就算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吧。」

  怒气透过他未被面具遮住的眉眼生动地爆发出来。「提那贱人做什么!」

  「就随口说一下嘛,唉唷,是要杀人啊你!」他心里的那句话若说出来,罗碧恐怕就真的要杀人了。他在想,这种深入骨髓、连地门钟声也洗不去的剧烈反应,或许正能证明他们两人确实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哪怕那是一份憎恶之情。

  其实,是真是假,千雪没有那么在意。谁说无根之草不会开花,即便他相信此刻的记忆才是真,数年之间的感情也未必是假。待最后的钟声响完,千雪依旧急急寻找他的「妻女」;至于银娥,她的情爱系于已死的丈夫,但不也曾为了他们「父女」俩选择留下吗?

  千雪先有两个没有血缘的兄弟,再有一个没有血缘的女儿。他不信男女之间的感情只有血缘与婚姻能容纳,他们只是需要费一点时间来摸索方法。

  虽然来不及了。

 

  罗碧不跟他回还珠楼,来到中苗边界就走人了。千雪不知道两天后会不会再见到他,但可以确信他一定会把七巧的精忠哥哥弄过来。有一个瞬间千雪想绕路去看看银娥,想想不只该带的都没带,手里还捧着一篮叶子,光看就傻得很,便打消了主意。改天再和七巧一起过去吧。

  银娥之墓。这就是银娥的墓碑上仅有的几个字。他不知银娥那名正言顺的丈夫的名字,至于白占了丈夫之名的自己就更别提了,于是她的墓碑也只能刻得如此简单而寂寥。虽然那份寂寥是生者的寂寥,不是死者的寂寥。

  也不至于视婚姻为毒水猛兽,但罗碧与姚明月这对夫妻到头来胜似仇人,而他对早逝的希妲王后虽印象不深,却也记得苍狼为何会被送到北竞王府。最切身的实例都是这般下场,千雪老早不把成亲视为必经之途。若不是入了地门,他这一生也不见得会与一名女子,养着一个女儿,好好过上一家人的日子。

  过去他没想过姻缘之事,现在意识到了,照样觉得有也好,没有也罢,更是一身轻。纵然只是露水夫妻,烟花女子身上发间的脂粉香气他也是喜欢的。

 

  千雪低头看看竹篮里的各色草叶。

  只是,往后在七夕的夜里,大概再也不会有一丝带着水气的草叶香,缠缠绵绵,流入他的梦境。

 

 

 

<End>

2017/4/1

本来最近一直想得在小空(如果那人真的是小空)正式露面前把戮史都写完、赤羽先生真的太美了好想写赤俏,结果看到有名无实的狼主忍不住笑出来,这篇就插队了。

对照前后文,有名无实的实确实是指感情,不过我乍一看也看成了夫妻之实,整个剧情就变得十分尴尬,后来才转过来。我想看狼主+银娥+七巧多元成家啊~多元成家草案真是对我的人生观影响巨大,完全打开我对家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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